文/马庆云
不可否认,在已经播出的《外滩钟声》两集剧情当中,这部电视剧呈现的拍摄质量还是不差的,甚至于某些桥段有着电影镜头叙事的影子。然而,观众衡量一部电视剧是否可看的标准,并非在于拍摄质量如何,而在于,电视剧内容本身是否足够具备看点。
而所谓的看点,至少包括两个大的方向。第一个,是剧情足够具备社会痛点,能够刺痛观众,从而赢得价值认同。第二个,则是剧情足够有趣,让观众看到愉悦的场面和人物。基于这种认知,管虎导演的《外滩钟声》显然没有两个大方向上的看点。因此,收视率相对低迷,也是必然了。
《外滩钟声》截取的是改开初期,上海弄堂一家人的酸甜苦辣的生活。父亲因为种种原因早亡,留下一家人,俞灏明饰演的哥哥成为顶梁柱。然而,这种上海弄堂的剧情设定,很难赢得观众情感上的认同。究其原因,也很简单。
首先,是中国最近几十年的文学作品当中,缺少上海弄堂为地点背景的优秀小说作品。即使上海作家王安忆等人,也无法对这个弄堂文化进行更深刻且有价值的刻画。而江浙优秀作家余华、苏童等人,实则截取的都是上海之外的小镇文化。上海弄堂故事,缺少高山仰止式的小说故事参照。
在缺少参照的背景下,《外滩钟声》的剧情故事就显得过分四不像了。小说及其影视剧作品,首先需要的便是一个字,像!因为没有前辈的写作经验做铺陈,所以《外滩钟声》的弄堂文化生态更像是一个大拼盘,并且刻意在影像化语言当中加入上海的大钟,不是点缀,而成累赘。
在整个弄堂当中,人物虽然在某些字眼上刻意做出上海弄堂市民的方言语词来,但依旧味同嚼蜡,没有将最本真的味道展现出来。对于一个地域的文化生态来讲,方言特质的语词只是皮毛,语词背景之下,人们的生存状态,才是根本所在。抱歉,《外滩钟声》当中,我看不到这是上海弄堂,只看到大拼盘。
与之形成对照的例子,则是北京卫视刚刚播放完毕的《正阳门下小女人》。它也是截取北京胡同的一个片段,写一家人和一个胡同。但是,因为北京文学有大量的高山仰止式的作品可以进行参照,所以《小女人》出现的语词和桥段,都是具备北京味道的。一言以蔽之,像。
在不像上海弄堂的大前提下,这个《外滩钟声》本身,也缺少刺痛观众的看点。与之形成对照的,则是同日首播的电视剧《大江大河》。这部电视剧,在面对农村青年的时候,问题也在于不像。熟悉农村的观众都清楚,《大江大河》的农村,真的是滤镜一般的农村了。可是,《大江大河》以痛点取胜,农村人要考大学改变命运,这是一代人的深刻记忆。
然而,《外滩钟声》显然缺少这种痛点。我们这代人,缺少对城市文化的记忆。而且,在当下的绝大多数城市外来定居户看来,城市原始居民,哪来的什么苦痛呢,他们现在有房子,有车子,有好日子,占据了改开的第一杯甜羹,老了还有很不错的医疗保险。
在这样的“时代看法”面前,讲述上海弄堂城市一代苦楚的电视剧,就多少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了。第二代城市居民,或者正在向城市转移的农村居民,很难对城市一代居民的改开时代形成情感认知。而第一代城市居民的数量又及其有效,无法形成口碑认知。
综合这些要素,再来看《外滩钟声》,实在只能用哭哭啼啼来延续剧情了。制造刻意的悲情,来完成整个故事的向前发展,是电视剧编剧手法上,较为低劣的。而且,它势必会面对收视率很差的问题。当然,前阵子播出的《娘道》是一个反例,它哭哭啼啼到了极致,反而一度成为收视率第一的电视剧。
对于《外滩钟声》而言,戏份刻意苦情,让观众不愿意看了。像《正阳门下小女人》这样的也是截取胡同来讲故事的电视剧,则是主角们雷厉风行,笑点铺天盖地,纯粹是一部喜剧舞台剧的架构,反而较为好看了。《外滩钟声》败就败在,剧情又缺少认同,戏份又过分苦情。没有观众认同的哭泣,只能成为哈哈笑与祥林嫂。
当然,刚刚播放两集,对这部电视剧便妄下结论,为时尚早,我们期待《外滩钟声》后续剧情开挂。